去交钱的时候,医生却告诉我不需要了。
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手术室。
“正在手术”的绿灯熄灭,房门打开,我的小愿被推了出来。
只是这一次跟以往都不一样。
白布盖在了她瘦弱的脸上。
“蒋愿妈妈,我们尽力了。”医生神情悲痛:“蒋愿小朋友也尽力了。”
“胰腺癌凶险,癌细胞全身扩散,昨晚她的内出血相当严重。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抗到现在的,她很坚强。”
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:“麻醉前她说她不痛,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为她担心。”
我木然的伸手去勾女儿耷拉到床边的小手指。
她没有握紧我。
她真的走了。
我还记得小愿被我生出来时小小一团的样子,那时候我躺在产床上力竭晕眩,而她呼吸到第一口空气,哭够了,好奇的抓住了我的小手指。
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,单独上路怎么会不害怕。可她却安慰我,让我别担心。
“妈妈知道……你是最坚强的小朋友。”
我轻轻握着她的手泪如雨下。
所以别害怕,再过两天妈妈路上陪着你。
“请节哀。”
医生见惯了生死也不免动容:“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起死回生的药,你再伤心痛苦也换不回蒋愿。”
怎么没有。
他只是不知道,那颗药早就被小愿的亲生爸爸送了别人。
想到还有两天就可以去跟小愿重逢,我反而放松起来。
我的宝贝走的不快,只要我跑着追,一定可以追上她。
在殡仪馆等着领骨灰的时候,我又给蒋承打了个电话。按照昨天晚上他醉的程度,很可能现在还没醒。
“尹念你有完没完?”
啧,他醒了。
“我现在要举行电影的开机仪式,能不能别烦我?”蒋承一边对我骂骂咧咧,一边对电话那头的人温言细语。
“小愿走了。”我直截了当告诉他。
“不可能。”
他回复的更果断:“她真走了,你还能心平气和给我打电话?我告诉你,小愿不是你博同情的工具,你要是还敢咒她死,我马上跟你离婚!”女儿走了,蒋承连去医院求证一下的耐心都没有。